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簡評:一場關於無助、荒涼、死亡、冷冽、腐朽、逃避的獨白

作者:胡立歐‧亞馬薩雷斯

 

        當我們開始學英文詞彙的時候,我們都會學到一個詞,die死亡,是一種瞬間發生的事,但在某些時候,死亡dying是種連續的過程,甚至可能長達好幾年的時間,一種結合了孤獨、寂寥、無聲、窒息、崩壞的,緩慢的過程。

 

        『黃雨』這個故事的結構很簡單,老人安德列斯在他從小生活的艾涅爾村漸漸地踏上死亡,因為村民越來越少,鄰居、家人、朋友都在離開,最終只留下了安德列斯,每個人的離開都像是在心中畫下一個刻痕,就好似這個荒廢的村莊,人們因為各種理由自願或者非自願的離去,也許人還活著又也許已經死了,無論如何,遺留下來的只有枯槁的內心,一段段在寒風中呼嘯的回憶,一個沒有人煙、被時間給腐朽的家園。

 

        故事是第一人稱,在家與村子的小道中游走,沒有甚麼特別理由的晃蕩,晃蕩在不同時間段的回憶之中,陪伴老人到最後的是一隻沒有名字的母狗,看著牠沒有焦距的眼神,在寒風中孤獨地注視著黑暗,時間流動在很多時候凝滯的令人窒息,孤獨使人只能往回憶裡逃避,火堆散發著熱與光,然而卻不能帶來溫暖,活著的老人看到那些死去多年的親人,擁抱著最後的回憶,就好像死亡像是種液體,緩慢的注滿全身,從裡而外的,給予一種完整的死亡。

 

        這是一本很難寫感言的書,嚴格來說『黃雨』寫的不是一個故事,是一狀態,一個生到死的過程,一篇斷斷續續、東一塊西一塊的獨白,上一本讓我有這種感覺的是卡謬的『異鄉人』,一樣的經典,絕不應該錯過。

 

        最後用書中的一段話作結:「有人認為自己一輩子都做不到毫無畏懼的迎接死亡。我們年輕時,總把它看作非常遙遠,在時間上看來是如此遙不可及,而這個距離讓人難以接受。之後,隨著一年年過去,正好相反的事實,也就是死亡近在咫尺,卻又讓我們充滿恐懼,讓我們無法正視它。可是,不論面對任何狀況,恐懼一直不曾改變;恐懼邪惡,恐懼破壞,恐懼伴隨遺忘而來的永無止盡的寒冷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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